Wednesday, February 9, 2011

教城寫作有序分享 episode 1:小說作者vs學生



在《據報有人寫小說》的作者簡介裡,我寫到自己「現正職讀書,秘撈寫作,有時停下來看鳥。或貓。」我想現在的我無法以「正職」和「秘撈」以外的關係來形容「學生的黃怡」和「寫小說的黃怡」的關係:一直提醒自己要抱持學生應該有的自律,另一方面不斷尋找或製造空檔讓自己能靜下來寫作,從初中開始喜歡上寫作到現在小說結集成書,心態大概都是這樣沒變。


小說作者與學生身份交纏得最緊密時,大概是我在《明報》定期發表的高中年代。那時因為袁兆昌的牽引(詳情請看《據報有人寫小說》書末後記),由中六開始,我既是「高中生的黃怡」,亦是「寫小說的黃怡」:每星期收集新聞題材,星期三或四定下題目,星期五凌晨爬起床把新聞寫成小說,寫完就直接換校服上學、在空堂或
lunchtime為小說作最後的修改然後寄出——到了星期天,就能在《明報》〈星期日生活〉讀到以那星期的時事為題材的單元小說,這樣的作息時間表一直循環超過一年。


我猜我既然是學生,也就無法把和小說寫作或發表有關的事完全排除在校園以外。我不會在上課時偷偷寫稿或看課外書,但高中的課室常是我交稿與收集小說題材(和角色名字)的場景;小說結集成《據報有人寫小說》前的最後一些準備,是我凌晨在大學電腦室裡用
msn跟袁兆昌(責任編輯)談的,那時另一個msn窗口連接著一起寫報告的同學,為幾天後導修課的報告一起焦頭爛額。學業和寫作同步操作的情況,大概就是這樣了。


只是小說作者和學生的身份如何共存,似乎是個讓我身邊的(大)人很擔心的課題,連中學校長也曾經提醒我不管怎樣還是要盡力考上大學(言下之意大概是「不要沉迷寫作」?)。
那時她應該還不知道我中六那年常在星期五lunchtime前的課上把額頭枕在左手腕上熟睡,到下課時就得假裝發燒、用手捂住壓有毛衣袖口紋理的額頭才能逃回自己的課室——因為星期五凌晨我總是睡得很少。


關於小說作者和學生身份如何共存,在我而言常是毅力和重要性的優先次序問題:能否在學生時期一直寫作,以及面對兩個身份的衝突時,要以何者為先。交功課要準時,交稿也是;溫習需要時間和精力,寫作也是。中學時代還好,總不能逃課或是不好好讀書,但是進了大學,學業上似乎多了自由,中學時期相對穩定的平衡也就容易被打亂。

在的我想盡量讓學業和寫作共存,誰也不為誰讓路太多:盡量不要以寫作為理由逃課或是不好好溫習(趕交稿除外),也不能以學業忙為理由不繼續寫下去(因為所謂的「忙」常是懶惰的惡果,時間明明很足夠)。這需要自律,也需要清楚自己的底線在哪裡,面對兩者的衝突時才能作好時間分配,也能讓身邊的(大)人們安心。

聽起來好像很苦呢,寫作明明像是多麼隨意、多麼輕鬆,卻要不時掃興地提醒自己不能太過隨意。只是若是沒有足夠的自律管理好自己的時間,我想我是沒可能在高中時寫出《據報有人寫小說》來:要一邊準備高考、一邊在課外活動裡扛起很大的責任,還要讓自己每星期都能寫出滿意的作品。同時拋弄三隻雞蛋雖然未至於最出色(我在課上睡覺的報應最終出現在某幾科的成績裡),但至少沒有搞砸任何一方;現在回想起那時(難得一見)的毅力,我想,寫作的確是件很重要的事沒錯。



from 教城寫作有序

(有朋友看過後急不及待投訴怎麼語調變得太認真太冷靜了。因為我為教城寫「寫作有序」時,先擅自假設了讀者是中學師生嘛。我想像自己是在早會禮堂裡喃喃自語,總不能太佻皮吧:P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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